爱德加·凯西 官方网站

生命之河-6


凯西的家,在西面第7街上。

 
爱德加坐在厨房的桌子前,神色非常沮丧,呆呆得看着桌子上的咖啡,母亲——一头灰白色的头发,漂亮的脸型显得疲倦——坐在儿子对面,看着儿子垂着双肩,一副丧气的样子。
 
母亲说:“我不知道你的胶鞋到哪儿去了。你穿这着双薄薄的鞋子在大风雪里来回走四里路,不冻着你也算走运了。”
 
爱德加说:“我出门时还没有下雪嘛。”
 
“不管怎么样,你也应该穿上胶鞋,就是不下雪,这地上也够湿凉的了。”母亲微笑着说。
 
“你来了,我很高兴。见到你太好了。我知道你每天忙于工作,白天在工作室,晚上还要照料格秋。你不该理那些来这儿所谓调查的人。我看这些人大多是灵魂出了窍的骗子,游荡一圈,学点小本事,然后到处吹嘘,看似高人一等。”
 
“妈妈,他并没有找我的麻烦。我是自找麻烦。我知道,他来这儿问我问题,然后同他学到的科学知识相比较。我明白了,我越是向他解释,越会使他认为我是个莫名其妙的人。”
 
母亲点了点头说:“这么多人都把你的帮助当作理所当然——甚至那些最好的基督徒们,牧师和传教士们。今天再也看不到圣经时代的那些事了。”
 

“比方说,我告诉蒙斯特堡博士,我从小就被圣经吸引住了,我决定在我一生中,每年都通读一边圣经。当我十二岁时,我已经读了十二遍圣经,每次都反复读一些我最喜欢的章节。


我告诉博士,我们家附近的小溪边有一个树林子,我在那儿搭了一个小屋子。每天上午,我去那儿读我最喜欢的书。一个春天里的下午,我正在读约拿书,这是第十三遍了,抬头看见一位女士站在我面前。我以为是妈妈来这儿叫我回去干活。可是他不是母亲,她背后有翅膀。她对我说:‘你的祈祷已经得到回报了。孩子,告诉我什么事你最需要的,我可以给你。’”


我吓坏了。但是我很快告诉她说:‘我最想做事是帮助别人,特别是儿童。’然后,她就消失了。
 
比方说,我告诉这位博士,第二天我在课堂里拼写不出字母,然后留在学校里,然后那天晚上,我躺在课本上睡着了。后来记住了所有的词。他会说些什么呢?”
 
母亲看着儿子说:“我看他会赶着马车,把你送到精神病医院去。但是对我来说,你说出了一件最美丽的故事。你从来不告诉任何人。你是那么担心,担心真意味着什么事情。你看上去就像充满了天使的光彩,我祈祷愿你总是如此。”
 
爱德加显得非常难为情,大口的喝起咖啡来,说“麻烦就在这儿。如果是天使遇到这种事,那是正常的。我不是天使,世上有许多人都比我强,为什么天使出现在我面前?除非是魔鬼在我身上作怪?”
 
母亲站起来,从厨房的架子上取下《圣经》,说:“好人总是担心这些。”说着打开《圣经》继续说道:“到处看看,你就知道。替魔鬼当工具的人从来不担心他们是错还是对,他们总是认为他们是对的。”
 
“可是,别人和我都认为我给的报告都是对的。”爱德加说。 
 
“这么多年来,如果你是对的,这些报告应该是对的。魔鬼不可能从正直的人嘴里说话。昨天我在街上看到德尔其的女儿,她是一个漂亮的女孩,又开朗。在这个镇上,每条街都可以证明你给的报告是正确的。” 
 
母亲打开《圣经》,翻到约翰福音,说:“你还记得吗那天你看到天使影像后,我们一起读了这一章,我现在找到了这一章,这是第16章,‘到那日,你们什么也就不问我了。我实实在在地告诉你们:你们若向父求什么,他必因我的名赐给你们。向来你们没有奉我的名,如今你们求就必得着,叫你们的喜乐可以满足。’”
 
爱德加说:“是的,我记得。”然后他念到:‘你们心里不要忧愁,你们信神,也当信我。在我父的家里有许多住处;若是没有,我就早已告诉你们了;我去原是为你们预备地方去。我若去为你们预备了地方,就必再来接你们到我那里去;我在哪里,叫你们也在那里。我往哪里去,你们知道;那条路,你们也知道。”
 
“母亲,从第15章念起吧。”
 
母亲念道:“我是真葡萄树,我父是栽培的人……”。
 
爱德加要回去了。母亲吻了吻他,拍了拍儿子的肩膀,说:“我从来就相信你,也确信给人的报告是正确的,我现在也相信你。好了,穿上你父亲的雨具,不要固执了。”
 
爱德加在夜色下走着,街一片寂静,没有一点风。雪静静地下着。飞舞的雪片扑在他的脸颊上,鼻子上,眉毛上。他沿着长长的大街,一直朝家走去。
 
在他身后,是基督教县的绵延起伏的弯弯的山丘,雪一阵阵地飘落在凯西家的农场。小溪上也盖满了雪,弯弯曲曲地流经柳树边。
 
夜间雪停了。第二天早晨,路面上只薄薄的覆盖着一层雪。蒙斯特堡博士离开旅馆,一直朝北大街走去。他拐入右角,走了半条街在书店旁边的红砖房子前停下来。一块牌子指明楼上的“凯西工作室”。门上写着:爱德加·凯西灵异病理诊断师。
 
博士打开门,进入一个小小的接待室,后面是一个较大的办公室。莱斯里从杂乱的办公桌后面示意他进去。
 
“病人快到了,从辛西纳提坐十点钟的火车到这儿,请坐吧。”
 
房间里摆设整齐,两个大型的安乐椅,两把堆满东西的椅子,一张大桌子,记录员用的办公桌和打字机。还有一张莱斯里用的办公桌。这些都堆在一张巨大的地毯上。
 
博士坐下来,未脱下大衣。只是埋怨着天气太冷。莱斯里解释道:“爱德加在工作室,正在洗印照片。他马上就来。十点半是你定了的时间。现在是十点二十分。”
 
博士问他:“你们在什么地方安排给予报告呢?”
 
莱斯里指着房间说:“就在这儿,爱德加躺在沙发上,我站在旁边,提些建议和问题,通常总是记录员坐在诊断床边记录报告。”博士顺着莱斯里的手指看去,一个房间通向大房间里面有一张高高的无靠手沙发,就像医生用的诊断病床。旁边有一张小桌子和椅子。几张直式的椅子靠在墙边。“他会在沙发上自然进入睡眠状态,一直到你建议他醒来吗?”
 
“是的。” 
 
“那将是很有意思的。我就是要看看这一部分。”
 
门开了,开医生进了屋。和他一块进来的是一位脸色苍白而消瘦的男子,显然他就是病人了。他被带到大的办公桌旁边,和莱斯里·凯西坐在一起,蒙斯特堡博士简要地问了一下男子的病痛。几分钟后,一位年轻妇女进了屋,从记录员的桌上拿过本子和铅笔,进了小房间在桌子前坐下。
 
这时,听到大门打开,博士医生说道:“这位一定是爱德加了。”
 
年轻人微笑着上前同博士握了握手,脱下大衣,解开领带。
 
“你现在就躺在沙发上,进入睡眠吗?”博士一边指着那个小屋,一边问。
 
“是的,我拿把椅子进来,你可以坐在我旁边。”
 
“不必了,我坐在这儿非常舒服,可以看见沙发,也可以听见你所说的,我就坐在这儿。”
 
爱德加走进小房间,坐在沙发边,解开袖口纽扣,松开鞋带,抬起双腿,平平躺下。闭上眼睛,双手在胸前。
 
莱斯里·凯西站在沙发边上。也就是儿子爱德加的右手边,准备黑本子上的内容。
 
博士静静地看着年轻人,他的注意力集中起来。
 
“现在,你的身体正进入深层次状态,然后提供给我们所有答案。在你面前,有一个人——他说出病人的名字——他现在在这个房间里。你将仔细检查一下他的身体并且告诉我们他的病情。请你用记录的说话速度给予报告,并回答我的提问。”
 
屋内寂静无声,几分钟后,年轻人开始说话,声音听起来就好像他在做梦。他重复了几次病人的名字,然后说:“现在在这个房间里。”
 
突然,他的嗓音变得清晰起来,语气听上去比醒着的时候还铿锵有力,说道:“病人的健康系统有严重的阻滞,总是湍着前脊骨,消化器官有……还有肾脏和膀胱也有,总是出在肚子内,消化系统紊乱。”
 
他的声音继续着,接着给予诊断。蒙斯特堡向前倾着身子,仔细得听着。他的眼睛不断地在爱德加和病人之间来回注视着。
 
问:“病人感觉怎么样?”
 
答:“许多需要总是得到解决,现治疗肚子……这里面有炎症。清洗肚子,然后刺激肝和肾…大量喝水,纯净的水…至今病人体内没有充足的水分使肾脏内的分泌物得到排除。肚子内清洗干净后,然后敲打背脊,不是硬敲…而是轻轻地敲打…从上到下,从肩膀到背脊顶部,不要太靠近脑神经部位。”
 
此外,报告建议了其他几点注意的事,以及要多运动、不要吃补药,要用食疗。他的声音又继续下去:“现在开始提问题吧。”莱斯里·凯西事先在几本本子上记下的问题,爱德加都立即回答了。
 
然后他说:“我们今天就到这儿结束了。”
 
莱斯里·凯西照着本子上所写的念道:“现在,你的身体开始准备恢复到苏醒状态,感觉清新,没有一点病状感觉,现在可以醒来。”
 
一分钟后,年轻人深深的呼吸了一下,然后睁开了眼睛。他伸起双臂打了一下哈欠,揉揉眼睛,坐起来。
 
记录员站起来,走进大房间,坐在打字机前,准备打印他所记录下内容。莱斯里站在儿子旁边,等待他从沙发上站起来。
 
病人也站起来,看着爱德加,显得不太理解的微笑着。蒙斯特堡博士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,走进小房间,然后问病人:
 
“你对这个人是怎么认为的。”
 
“他都说出了我的病情,比我自己所知道的还要清楚。”
 
“如果我是你的话”——蒙斯特堡博士振振有词地说道——“如果我是你的话,我会如实地照着他说的去做。从我所听到的,以及我是你的话,我会如实地照着他说的去做。从我所听到的,以及从那些人所讲述的,这些惊人的效果来自这些报告。你是在哪里打听到有这么一个人的?”
 
“你在信里是否提到你的病情?”
 
“一点没有,我只是写了我想要一个报告。”
 
“太神奇了,太神奇了。”
 
蒙斯特堡博士内心感到认输了。他的眼光暗淡下来。他站在那儿显然无话可说了。
 
病人走近年轻人,向他伸出手来。说道:“太谢谢了,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。我一定照着你的建议去做。”
 
年轻人同病人握了手,笑着说:“这最使我高兴了,如果效果确实是按我建议的好起来,请一定告诉我,如果效果不好,我更想知道。因为我不想干捕风捉影或者是故弄玄虚的事。”
 
博士看着爱德加系好鞋带,说:“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事。没有耗时的、彻底的检验,我不会轻易接受任何观点。如果这是一套魔术,我担保连你自己都不知道。”
 
年轻人回答说:“如果这是魔术,我很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。这样,可以防止事情变得糟糕,引起麻烦。”
 
“这并不会有麻烦。但是——他朝大房间瞅了一下——我相信你同一群不称职的人在一起。这种功能不应该有物质方面的意义。”
 
博士快速的伸出手,握了一下年轻人的手,说:“我该走了,脚踏实地的干你的工作吧。总有一天,你会有所发现的。不管怎么说,即使你不会干出比治疗德尔琪的女儿更出色的工作,你也算没有白过日子。我走了。”
 

年轻人送他到楼梯边,博士表示非常遗憾地说:“太不幸了,我们没有机会更多地了解你的祖父的奇异功能。如果能发现你的奇异功能是祖传的,那将太有意思了。”




 

年轻人目送博士一直到大街上,然后走进洗印室。在空荡荡的房间里,达乐蒂女士和她的儿子正坐在房子一角的椅子上,等待着年轻人。
 
“今天是他四周岁生日,我想我们母子俩合照一张很好。”达乐蒂女士说。
 
年轻人说:“我看吉米一定很高兴。这位一定是丹尼。”
 
男孩子严肃地说:“我是丹尼尔·达乐蒂。”
 
男孩子的母亲笑着说:“他不愿意有小名。”
 
年轻人注视着丹尼尔站在他母亲身边,母亲坐在一边。从灯光后面的转椅上看着。
 
“你是个小伙子了,再也不能坐在母亲的腿上了,是不是?”
 
丹尼尔没有表情的回答说:“绅士应该总是站着的。”
 
年轻人把底片插进照相机的时候,似乎还听见博士所说的:“我们没有机会更多地了解你的祖父的奇异功能…”祖父真的有过奇异功能吗?他是从老托马斯·杰斐·凯西,这个留有胡子的绅士那儿学到奇异功能吗?祖母常说,只要是服务于上帝,使用奇异功能不应该是错的。祖母一定知道祖父的奇异功能,如果祖父确实有过的话。只有一次,祖母曾提到这类事:“你祖父有某些本事,他总是说这些都是来自上帝,不是他自己的,不应该炫耀于人或错用这种功能。”但是,这些功能到底是什么呢?他并没有给人送过报告。如果有过,他总是用来为人解难的。
 
要记住祖父还真是不容易。只记得到了一个大房间里,同祖父、祖母睡在一起,夜间醒来,用手摸他们的脸,才知道哪个是祖父、祖母。摸到胡子,才知道这是祖父。
 
还记得坐在祖父后面,骑着马,听他朝着烟草场上呼喊。听他烟草场上的人们应答,为星期日的晚餐祈祷,祝福。
 
今天是1881年的六月的炎热的一天,六月八日。
 
年轻人从摄影机后面看着。丹尼尔的脸显得自豪,没有笑容。翘鼻子,脸上有雀斑。这个月,他才4岁。
 
年轻人说:“静一静,看着我的手,坐好。”
 

在丹尼尔那样的岁数时,爱德加常常骑着马穿过田野,朝马棚跑去。他按了一下快门,闪光灯亮了一下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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